“Jesus...”
街区路口，斯坦福又一次踩下刹车，拧紧眉头挤出一句抱怨。长途的驾驶让他身心俱疲——在湾区开车着实是个技术活，因为某些地方的道路只有两个方向：向上和向下。
沿着Bancroft路（*1）一路西行，下坡又长又陡让人不由得绷紧神经。他忍不住回想起上次过来开会时的情形：一位穿高跟鞋的女教授把车停在了两个街区之外，结果赶到会场时几乎扭断了脚踝（*2）。好吧，这不能怪她，伯克利校园内没有多少地方可供停车——除非你恰好是个诺贝尔奖得主（*3）。
又一次踩下油门，前面就是电报街（*4）了。傍晚六点钟正是热闹的时候，各种肤色的学生成群结队地涌出，中餐馆已经开始排队了，连门口的乞丐也活跃起来，摆弄着手中的纸杯，向过往的人群连声说着Bless you.
斯坦福其实并不想承认，自己其实是喜欢这种活跃的烟火气息的。也许是自己的校园太过整饬开阔，像这样热闹而接地气儿的地方很是少有，虽然他大可以宣称自己走的是精英路线，但他还是有点羡慕这种感觉。
这种感觉就像，自己和城市，和生活，其实很亲近。
一个金色的身影从萨特门（*5）的方向飞驰而下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。然而那个身影一看到他的车，立刻转变了方向。
“嘿！”等斯坦福反应过来，伯克利已经贴在他的车窗上了。
“注意形象。”斯坦福看着棕发的滑板青年，“你像个拼命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高中生。”
“我的确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。”伯克利打开车后门，把滑板丢到了后座上（“喂，会弄脏的！”），“而且现在看来我成功了。”
斯坦福耸肩，“好吧，随便你。”
“走，去吃点什么吗？中餐馆？”棕发的活跃分子坐进了副驾驶座，把书包拖到腿上。
“好啊，去市中心。”斯坦福看到了伯克利书包上的徽章，蓝黄相间，印着大写字母“BEAT STANFORD”。
“喜欢吗？1美元一个。”
“无聊。”金发青年表示不屑。
“哈哈哈，不要像块木头一样板着脸嘛！”伯克利似乎毫不介意斯坦福的反应，“虽然谁都知道木头是你的标志（*6）。”
“滚。看来我该用木头给你点教训。（*7）”
“乐意至极。”伯克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*1.伯克利校园南侧的一条很长的坡路，开车去萨特门一般从这条路走。
*2.我一位朋友的真实经历。
*3.伯克利校园的停车位是出了名的紧缺。在校园里经常能看到标注NL（Nobel Laureate)的车位，仅供诺奖得主使用。
*4.电报街（Telegraph Street), 校园南侧的小商业街，活跃着各种小商贩、手工匠、艺人、流浪汉，充满嬉皮文化气息的街道。
*5.萨特门，伯克利校园南门，标志性建筑之一。拍照的大俗地。
*6.斯坦福的校徽和吉祥物都是一棵树。
*7.木头（Wood）俚语里也有老二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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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从湾区组搞起！